公历二零二八年九月十七日晚二十四点三十分,和桑,东京,玉藻前大酒店第十二层
“伟大的巴比伦啊,你才是浮华与衰败的再临,你才是一切妖妇与可憎之物的母亲。”
《圣经·新约·启示录》第十七章第五节,裴辛在重要战斗之前的必定念诵的颂词。
八大家的代表已经离开了这家酒店,空出了不少空间。而水原政信现在和雅也位于同一层。
雅也打开自己的戒指,取出一件又一件杀人武器。他的风衣与西装进行过特殊修改,上面有众多可以放置枪械与利刃的位置。
一把三日月宗近挂于右腰,怀剑挂于左腰,和泉守兼定出鞘,握于右手,S&W M500与眼镜王蛇装入风衣内侧,六个试管也装入与手枪相同的位置。
雅也的灵魂力量覆盖在这一楼层,所有无关人士都在意识模糊中离开了这一层,只留下水原政信。同时,樱在这一层布下了大量结界,包括隔音的,加固的等等等等。
“好久不见啊,第七座。”雅也走向水原。这一刻他的内心充斥着快 感,为自己将能复仇的快 感。
“裴辛吗。”水原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讶异或者恐惧,“我知道是虚渊樱告诉你的。每一次有虚渊樱参加的宴会我都会推掉,但这次实在无能为力了。可我像是会束手就擒的人吗?我知道她封印了我的术具,但我不是只有术具啊。”
水原穿着白色长袍,黑色的长发及腰。此刻他拉起白袍,一柄武士刀赫然出现在雅也眼前。
水原伸出左手把和刀从腰间取下,右手拔刀,摆出了正规的基础起手式「正眼」。
见状,雅也也不再废话,仰起右手中的和泉守兼定,却摆出了与水原不同的起手式。
“蜻蜓……萨摩示现流吗?”水原喃喃自语一句,握紧了刀柄。
萨摩示现流是东西方历史上以前都不曾存在过的特异剑法流派,开创者是神道流出身的东乡重位,有着独特的起手姿势「蜻蜓」。
天秤守护者第十七席龙马昴是剑道高手,佩刀「长曾弥虎彻」,擅长萨摩示现流与镜心明智流,雅也曾因所持圣剑·阿斯卡隆的特殊性,向他学习过萨摩示现流。
水原左脚点地,刀刃直劈向雅也的头顶,这一劈的气势仿佛是要一剑分海。
水原擅长的刀法是下野国人福井平右卫门于天明年中创立的剑术流派神道无念流,注重格斗时的实用性,别名为斋藤派无念流,该剑道动作幅度较大,精于劈砍,疏于刺击。而水原政信曾经获得神道无念流的[免许皆传]。
迎接水原的是一记从右向左的横切,萨摩示现流·「横一文字」!
萨摩示现流追求威力,爆发之时不是敌死就是己亡,是武士道的缩影,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使用者都会大吼,但那只是为了提高气势,而雅也哪怕沉默不语,那浓重到几乎实体化的杀意让他的气势高出那些普通武士千倍万倍。雅也是为复仇所发出的攻击,只追求敌死,根本不会在乎自己,这种强横到极致的心理甚至超过了玺明士子参加高考的心理。
刀与刀相接,再分开,两人接触的时间还不至两秒,冲击却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裂缝。
在短兵相接的短暂时间内,雅也看清了水原的剑。那把剑上挂着念珠,而挂有念珠的剑只有一把,数珠丸恒次。
数珠丸恒次(じゅずまるつねつぐ),和三日月宗近同为天下五剑之一,太刀铭为恒次,是平安时代的刀匠青江恒次所作。传说为日莲上人所有,日莲收下这把刀之后,在刀镡上缠了一串手串,以破除刀的戾气。
“啧!”水原的刀刃再次斩出,刀芒横贯这一层的豪华大厅。而雅也也跟上一刀,萨摩示现流·「逆袈裟斩」。
「逆袈裟斩」极为暴力,在雅也的魔力辅助下,他那一刀足以把一辆汽车一分为二了,可在水原的斩切面前只是逼退了水原那一击而已。
这时候就看出武器的优劣了,和泉守兼定确实是好刀,但与数珠丸恒次相比之下仍有不小的差距。和泉守兼定与数珠丸恒次相接的地方崩口了,而数珠丸恒次却毫发无损。
虽然水原略占上风,但他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能看到雅也腰间还有一柄刀,就算和泉守兼定被毁了雅也也可以换刀,但数珠丸恒次被毁了水原政信就只能依靠现在可以使用的亚魔法了。
水原后退两步,收刀入鞘,然后是……
刀剑的脆响之声油然而起。
目视,吐纳,鲤口之切,拔付,切下,血振,纳刀!一整套居合在两秒内完整地展现出,水原政信与虚渊雅也擦肩而过,从外表上看着实无法看出数珠丸恒次出鞘了,似乎水原平移到了雅也身后。
但雅也的姿势发生了变化,他的刀高举过头顶,左肩上滴下鲜血。
如果有人拿着高速相机在现场,就可以看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水原的在贴近雅也的瞬间出刀,而雅也则是由下而上劈出一剑,乃是现在很少有人使用的「逆风」。两刀在瞬间就发生了一次碰撞,但从结果来看还是水原占上风。
只有水原自己清楚,他那一记居合是斩向雅也的颈部,最后却被雅也的斩劈逼至左肩,最为致命的攻击根本没有接触雅也,伤到雅也的是刀尖。
水原猛然转身,依旧是居合。
目视!吐纳!鲤口之切!拔付!切下!血振!纳刀!比上一记更为凌厉,也更快。
一秒,仅仅一秒一套居合就完成了,正常人连重影都看不到了。
为了抵挡这一剑,雅也使出了萨摩示现流·「袈裟斩」,这是示现流的核心招式,以极高速斩出的话,足以切开坦克装甲。
两人的位置发生了互换,然后雅也踉跄后退两步,一道血痕从他的右手手背渗出,和泉守兼定传出一阵悲鸣声,然后断裂。
水原看上去只是心脏的位置多了一个小小的创口,可就是这个创口让他的喉咙蠕动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雅也看上去伤口比他多一处,但伤势比他轻得多。雅也的伤都只是皮肤被切开了,而水原的伤口深度距离心脏只有一寸。如果他没有反应过来,心脏就已经被刺穿了。
雅也突然冲出,三日月宗近出鞘,刀刃猛挥。「逆袈裟斩」!「唐竹」!「逆风」!「横一文字」![左剃]![右切上]![袈裟斩]!连出七刀,每一刀都是不死不休的气势。
数珠丸恒次出鞘,在水原手中不断变换着方向,与三日月宗近连续碰撞七次,剑风呼啸着撕碎周围的一切,地板被掀起,吹飞,吊灯破碎,真皮沙发四分五裂,这一层的惨烈程度令人不忍直视。
因为吊灯的破碎,大厅陷入了黑暗之中,但对于他们二人在魔力强化后的双眼面前,这黑暗毫无意义。
连出七刀之后,雅也微微后退两步,俯下身子,摆出起手式[蜻蜓八相]。而水原则右手自然下垂,剑尖直指地面。两个人谁也不敢乱动,现在稍有不慎就好命丧黄泉。
“来啊,水原政信,让我们像个男人一样,把三年前的账算了吧!”雅也突然在阴影中高呼,“男人就应该像伏特加那样浓烈,而不是像伊贡穆勒那样清新!”
“是吗,可在我看来,你远远配不上伏特加,最多也就只是那些度数略低的威士忌。”水原冷冰冰地出言讽刺。
“真的……吗!”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地,雅也一步跨出,冲向水原。剑刃连翻挥舞,全部斩向数珠丸恒次的一个部位。集中攻击于一点,是可以斩断对方的剑的。水原政信不是冈扎尔,作为免许皆传的获得者他确实足够强大,但也不可能用一柄断剑杀死雅也。
刀刃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刀,两刀,三刀……一百一十七刀,整整一百一十七刀!雅也在七秒内挥舞了一百一十七刀,而且全部砍在数珠丸恒次剑身上的同一处。
在魔力的推动下,雅也爆发出了可怖的力量。每一刀斩出,水原就好后退一步,以此来卸力。到最后,水原已经退出了大厅,进入明亮的走廊。
他们二人和现代的剑道师不同,现代那些人都是拿着竹刀对打,一个人一辈子说不定只碰一次真刀。但在和桑古代,武士带刀就是为了杀人的,他们如同从黄泉比良坂中爬出的恶鬼,浑身上下都是血腥气息。而水原与雅也两人完全就像是从古代穿越来的武士。(注:黄泉比良坂,和桑神话中的地府)
水原突然发难,魔力推动他的右手,用尽全力斩出一刀,[横一文字]!
徐,急,破![横一文字]的三字诀,水原的魔力虽然只有雅也的二十分之一,但辅助在刀上时仍然强劲。
迎接他的是雅也的[突刺],神道无念流中不常使用的招式,此刻被雅也用在破解神道无念流上了。
刀光闪烁,一道劲风拂过,走廊的墙壁上浮现出裂纹,一直延伸至尽头,最终这一层两侧的落地窗全部破碎,照耀着以死相搏的二人的电灯也粉身碎骨,一切再次都归入黑暗。
数珠丸恒次收刀入鞘,水原政信俯下身子,接下来就是……居合!
目视!吐纳!鲤口之切!拔付!切下!血振!纳刀!残心!
零点一秒,只有零点一秒,数珠丸恒次就在闪烁之中完成了一套居合。哪怕是在魔力的支持下,哪怕是天下五刀之一的数珠丸恒次,如此极速地居合也让它弯曲甚至近乎断裂。
居合极意!
刀光横跨百米,这一刀是无尽的落寞之感,这是世界上最快的一刀,连天地也会被一分为二。
水原站在了雅也刚才的位置,保持着收刀入鞘的姿态。而雅也右臂下垂,立在刚刚水原的位置,三日月宗近的刀尖贴在地上。
在水原收刀的那一瞬间,雅也猛然后退,然后与对方同时前冲,使出了全力以赴的萨摩示现流的奥义[云耀]!
这是绝对的杀刀,万千生灵在这一刀面前颤抖,世间万物都无法抵挡这一刀,一切都会被斩断!
两朵血花在两人身上绽放,雅也的胸口裂出一道创伤,水原的腹部多了一道倾斜的刀伤。他们二人所发出的致命一击都用在了敌人身上,二人都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挥刀,根本没有防御,而是用身体硬抗。
雅也在刹那间转身,看不出刀伤对他有什么影响,三日月宗近插入地面,S&W M500落入他的左手,柯尔特眼镜王蛇落入他的右手,下一秒,双枪齐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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